锦城虽云乐。

云泥虽别,尘亦生辉。
=楚。

【楚遗风/萧疏寒】顾春风

出自楚留香手游。斜线无顺序意,即无差,用本武当弟子最后的尊严为掌门续一秒。(…

是装备描述里二人镇玄初见+掌门十五岁连挑七人的梗。我嗑爆这两位。



顾春风



柔风作剪,裁尽满城悬丝。

早春时节细雨绵落,飘飘洇透衣袖。楚遗风单手支伞,五指环住竹制伞身已是恰好,其中却还捏了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。便是如此也未教他将另一边掌中的剑悬回腰间,只斜斜提握着剑鞘,浑似个初得神兵利器、爱不释手的公子哥。看似是悠闲,偏偏他走得颇快,自过庄门到入议事厅,直穿了偌大山庄,也不过盏茶功夫而已。

却仍是迟了。

两扇厅门大敞,故他远远已瞧见厅中诸人在席,不由嘴角一低朝旁侧护卫露了个苦相,心下倒也不很在意——天道盟律令虽严,但他今日不过暂替华山一位长老充这客卿之位,隔这两层,自然不大要紧;又见厅中孤驻了一道人影,不想也知是今日主角。

楚遗风本无意多看,不想仅一望便被霜白颜色晃了眼。那一丛银雪高拢入冠,原来这人竟是个天生白发的。只是江湖之大,无奇不有,他也仅是稍一顿,即不再多着眼了。

只是这一走神便至了门前,楚遗风扬腕一抛,将伞交予了小厮,想着横竖再寻墙根走路也脱不出这一堂人的眼,便大大方方抱了长剑酒壶,自中道循向最末空席。

正座之上即是天道盟主,这一代恰亦是华山中人,算来楚遗风应称师伯。眼见后辈如此行径,他不得不咳了一声,一边以目光促楚遗风归位,一边同众人出言解释:

“陆师弟近日回华山主持事务,今日之事突然,一时脱不开身。这是他门下楚遗风师侄,平日散漫惯了,诸位见谅。”

此事天道盟中人早已知晓,此时却也配合,纷纷颔首,不提迟来一事。倒是那堂中人侧首望来一眼,不避不藏落入楚遗风眼底。

“楚遗风?”

他念这名字,目光却又转向上首,不曾再看;语气轻缓,唯尾音略略一提,露出几分确询之意。

他姿态端得不似后辈谦恭,那天道盟主亦不以为意,只颔首笑了笑,道:

“萧道长已胜了七场,依我盟中规矩,还需向一位客卿挑战。论及年齿,今日在座唯有遗风与道长相近,若你执意,不妨择他一试。”

那人还未应答,楚遗风闻言倒是一怔。

 

其所言规矩他自是知晓——天道盟掌管江湖诸事,江湖中人凡有所愿,皆可向七位不在此列座的次等客卿挑战,胜后便算有了资格入议事厅,与天道盟主面言;若仍有异见,亦可再与正座客卿比试。只是他见这人一身道袍,背负剑匣,袖纹八卦,不消说也知是武当弟子;又见之眉目清少,琢磨着再夸张也绝不逾了弱冠之年,便自然而然当他是某位武当客卿提携进来的后辈,哪想竟是逐一斗败厅外诸人,名正言顺的守矩。

怪不得门口那几个家伙脸色都不好看。方才他走得匆忙不及多看,此时稍一回想便得察觉,不由暗暗发笑。只是这天来一桩闲事——楚遗风咂舌,这做师伯的忒不厚道,如今推他出来摆明是想允了那道士;想及此处,又抬眼寻了那两位出身武当的客卿去望,老道士端坐安稳,姿态都如出一辙,全然事不关己。

……倒不是畏于出手,然而总觉得被人算计,说不定这里头连他那突然回山的师父都有份。越想越不爽快,楚遗风稍一偏头避开天道盟主与诸客卿,偷偷翻了个白眼。

他过去常随师父来此,每每被盟中琐事驱使来回,扰得苦闷,又敢怒不敢言,就爱背着诸人作怪,故而这一招玩得极顺。往常他所向处不过小厮护卫,自然无人多言,奈何今日这一边尚站了个道士,待他转回神,就恰见一双清清白白的眸子定定看来,波澜不起,说不出是喜是怒。

“……”只好连忙收敛神色,装模作样拍了拍剑鞘。

一声压得极低的轻哼落入他耳中,他再去看时,那人已移开视线了。其神色与方才分明几无变化,楚遗风却从他眼底确确读出点极薄的不屑来。若是旁人,如此浅淡之情绪大抵甚至未必见露面上,偏偏他竟要展露无遗、不掩分毫,瞳中细细的芒一掠而过,如针引过一般。

楚遗风平日与华山众人彼此嫌弃玩笑,早当惯了,可这样轻而分明的,还是头一遭——倒也生不得气来,反而略略觉趣。

他不曾去过武当,也知道是处习气,与华山相去甚远。养气修道,说是方外之人,却又不肯避世出尘;山上弟子除却修行,每月居然还要与上山香客解签算缘、望气看诊……便是上一回随师来华山的那姓闻的冰块脸,都比这位温和到不知何处去。若要这么个人物摆在山门处与人纠缠琐事,实在想不出是何景象了。

他于这边脑内编排得欢,面上神情自也变幻,那道士分明近在咫尺,但只似视而不见。鹤翎纹的袖尾一动,他稍稍倾身作礼,启口声音不高不低,仍是不露情绪:

“即凭盟主安排。”

是应下了。

楚遗风早起了兴趣,将原先诸多杂想抛于脑后。此时听这一声只觉妙极,也不多言,只信手将那酒葫芦缠了两匝挂在腰侧,向那人洒然一笑,抢先掠出了厅门。他步下极快,几是眨眼功夫便出了数丈之远,身法逍遥间亦多少存了几分炫意与较意。

对阵正座客卿,自是要上演武台的。

他向来不走梯阶,是时更不例外,只于台下一点足跃上,站定之际掂了剑鞘在掌中一转,露出寸长雪白锋刃方才回首。不想这片刻迟缓间,那人竟亦已落稳站姿立于彼端,风拂鬓发缓归垂侧,唯足下墨鹤虚影一释,徐徐散了。

楚遗风不假思索赞了声好,而如同知觉了他先前心意一般,道人眉间微微一动,唇线却压出轻寡笑意,转瞬即逝。

 

长剑离鞘之际楚遗风忽而开口,语声与金属相擦之音融在一处,愈显轻狂意气:

“还未请教道长姓名?”

却只听机括轻响一声,精巧剑匣上八卦图阴阳自分,狭剑自其中一一飞悬而出,列阵未发。他便又重复一遍,手腕一旋削了个剑花,亦不抢先出手。

隔着春风与金铁,玄衣白发的道人终于开口,声若冰泉乍迸:

“武当,萧疏寒。”

 

——却有雨消之后明朗天光洒落高台,柔和锋芒棱角,眷顾少年眉目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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