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城虽云乐。

云泥虽别,尘亦生辉。
=楚。

【诚台】一日

一条鱼。重度OOC大哥,对不起。



一日


明台匆匆闻声跑进厨房的时候,明诚正屈着膝擦拭地面的血迹。他的左手勉强抬在肩高的地方,拇指用力压在食指第二指节下方。

“明台。”脚步声顿住,明诚并未回头,已猜到来人。“没事,不小心切着了。”

做饭切菜,这日常琐事一向是他与阿香来做。自小到大,说不得多精致,利落熟练还是有的。不过他左肩枪伤未愈,只能曲回小臂,动作慢了不知多少,右手又依旧灵活不减,自然不大协调,便不慎伤了手。

明台两步走过去,蹲在他身边将滴落的血和沾着红的纸巾收拾起来。

明诚修长分明的手就停在他眼前近处,用力抵进皮肉中的拇指阻碍了血液的运输,让指上的刀口不再涌血,凝在微微发白的指尖。

明台倾身,捞过那手抵到自己唇间。柔嫩的舌尖探出来,绕着那伤处将周围血液轻轻舐去了。

他能感受到手的主人平和中略含不解地目光落下来,让他面颊稍有些发烫。

明台的唇角翘起来。

为这半刻亲昵,为他不曾推拒,为他不曾开口相询。为想象中他目底波澜略起泛着宠溺的笑意,亦为是自己因他轻轻一眼能生了面上灼意。

欢喜自生。

他不禁收拢五指,湿润的舌自残留血痕的指根而上,最后亦吻亦啄地流连指尖。

这只手为他煮过水熨过衣修剪过细碎额发,曾擒了两腕将闯了祸欲跑的小少爷按在桌边,也曾反反复复平抚肩背安慰昔日少年。后来重洋远渡,时隔数年法国再见,也掌心柔软温润依旧。他的手弹得出流水悦耳的琴音,画得了色调细腻的水彩,挽过臂弯搭落肩头扣上五指,施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有进有退地主导一支高雅优美的舞。如果不是指上薄茧擦过脸颊时触感太过分明,明台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法国过得太悠闲安逸,生生养出富家公子的形征。

时至今日他自然知晓,那薄茧是久习枪械留下的痕迹,这手也自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手。他尚未见过明诚开枪的样子,甚至唯一一次真正执枪而立对准的却是自己。但这不妨碍明小少爷推测出许多事,比如他一定杀过人。

思忖之时那指轻轻按压在他下唇上,摩挲来回留下温热的红。

“阿诚哥。”他口齿含糊,抬起头两眼又清清明明,邀功,撒娇,示好,毫无掩饰。“刀切过东西,不干净。”他与明诚对视着,心里却还在想,这手覆在枪身上,握在刀柄上,甚至用力紧卡在某个该死之人的颈子上……致命。

光想想也致命。

明诚自始至终不曾错过他神情一丝一毫,此时颇有些好笑地打量着不知又将思维飘到哪里的明台。他将手抽回来,伤口处唾液混着稀薄颜色,倒真止住了血。

“明台。”他站起身来,唇形变合间将两个扬声字念得微微沉下去,温和动情。名字的主人回过神来时,正被他以右臂捉着腕子向上一带。方才蹲得久了,猛地起身不由腿上酸软。明台便任由这不稳地重心向前倾去,借势恰伏进了明诚怀里。

在法国时,二人已可比肩而立了。如今几年过去,愈发身姿英挺,约比身量已定了型的明诚还要高出寸许。

但他稍弯脊背,略垂头颈,依旧是儿时姿态,坦坦荡荡理所当然地享受兄长与恋人的怀抱。

明诚亦不觉怪异,偏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他耳廓。湿气与微弱的水声扑进耳道内,搅成暧昧不明的一团。

明家小少爷是个讲究人,接吻拥抱,时间环境,皆要一挑。此刻他身后是瓶瓶罐罐,油盐糖醋,越过相拥躯体身前便是平置案板,上面堆着切了一半的土豆。

一点都不浪漫。

不过比起土豆和玫瑰花,调料罐和香槟酒,他还是更挑人的。

故而向来自诩品位情调的小少爷难得地接受了厨房这种末流选项。

最后打破静止画面的是大门开锁的声音,明诚轻轻放开他,向厨房的门一点头示意他离开:“大哥回来了。”

明台不得尽兴,一扯嘴角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靠回来:“我真想拆他的书房了。”

明诚转过头笑,在他发顶虚拍了一巴掌:“别闹了,回去看你的书吧。万一他想起来检查你那些卷子,小少爷,写了多少了啊?”

偷懒一日的明台气焰顿减,目光一转便是一副委屈神色。只是脚步声渐渐清晰,想是明楼听见响动了。没时间多话,他便以行为言,着力在忍笑之人抽动的唇角狠狠一咬。

“好,谢谢阿诚哥!我听懂了——”他高声喊着,转身从厨房门窜出去,正与明楼擦肩而过,“大哥晚上好,我上楼写作业去了!”

明楼知他多半搞了什么小动作,并不揭穿,只往厨房又走了几步向里一望。

明诚正低头切着细细的土豆丝,作势闻声抬起头来和他打招呼。

明楼想,明台都听见我回来了,装什么装。

“伤不是没好吗。”

“做个饭还是能的,小祖宗上午说想吃金丝虾球,他自己哪会做这个。”

后一句落入站在楼梯上侧耳细听的明台耳中,说不出多悦耳。他自是知晓明诚要做什么的,不过亲口吐露,到底不同,不由心中又起雀跃。

吃晚饭的时候,又是三兄弟做一桌。这一顿倒是丰盛些,比明台做得那些飘着菜叶的清水面不知好了多少。

“阿诚,你嘴怎么回事。”快吃完的时候明楼问。

“撞着了。”答话的人面不改色,把最后一个虾球拨进明台碗里。

“哦。”明楼似笑非笑,语气罕见地不很严肃起来,“撞明台嘴上了?”

明台装作没听见,咬着半个虾球埋头只管吃。明诚手上动作稍顿,抬起头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意味。大哥在法国便知晓他二人之事,该打该争的都是完成时了,现在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。

他心下微松,视线落在装聋作哑的小少爷发红的耳尖上,出口的话都带了笑意:“长官明鉴。”

明台听了不免眼神张牙舞爪地看过来,被明诚不动如水的目光含笑一扫,仓促咽下口中食物附和道:

“…阿诚哥说得对。”

看看,看看。这什么弟弟。

明楼摇头,不予理会。

…等等,眼前的不仅是两个弟弟,这他妈分明是两个弟弟和两个弟妹啊。

明长官今天瞎了吗?瞎了。

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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